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多年前的一个傍晚看到的
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很高兴认识你。

【红银】影子访客(全文公开)

影子访客

LemonadeClaire

CP: Wanda Maximoff/ Peter Maximoff

分级:G

原作:Marvel earth 10005

(大概是16年左右和松唯澌的合作文本Book of M的一篇。可以公开了所以炒炒冷饭,我自己已经不记得三年前我写了啥。写得不好都是我不好。)

1.

当彼得第一次见到旺达的时候,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以为马克西莫夫家的老房子在闹鬼。

一桩离奇的事情往往能够作为一个故事的开头,尤其是在当事人自身还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要说毫不知情也并非准确,只不过彼得从小到大见识过的怪事也足够多,遇上些怪事便自然习以为常。正如他从不肯张扬地炫耀别人的行动在他看来都如同蜗牛的速度那样,他有个专门会赶在他独处时悄没声息地出现在家中的朋友,这种事情同样不足为怪。

彼得不记得自己最初是在哪里见到她的,也许是她放轻了脚步跨过被他踢得光秃秃的门垫,迈上陈旧的木质楼梯再穿过他的房门,就像那些充满鬼神的故事里描写的那样;又或许是背对着天上的月光降落到他的阳台里,像敲门那样敲着他的窗玻璃,小心翼翼地迈过窗台上摆放着的小玩意儿——跳棋盘,硬糖盒子,扑克牌,旺达在与他熟络起来之后,偶尔会拿起其中的一些摆弄一番。

他还记得些什么呢——起先他甚至还不晓得他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真切存在着的同胞姐妹,初次见面的时候旺达便揽过他又准确地念出他的名字,仿佛说出来的是能够唤起久违梦境的魔咒:陌生人的面孔模糊到只剩下声音,声源与他之间的距离快要有一个世界那样遥远。

梦境存在的形式总是让一些寻常里光怪陆离的事情变得无比理所应当。有的时候是一些通顺的逻辑,又或许是实际上还没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全都毫无理由地存在的时候又让人没法从中挑出毛病。那个梦境也许只出现过一次但是叫人印象深刻,也许间隔几个晚上就又会在他的脑海里重复一次。

“要照顾好你姐姐,”她这样在孩子们的笑声和吵闹中叮嘱自己。

大概这样的顿悟对彼得来说已经晚了点儿,他发觉到自己与同龄孩子之间的区别已经有一段时日;大概这还不算太晚,笼罩在他记忆中的雾气被他从天而降的姐妹扫去,露出的母亲形象的面孔是他意料中与旺达相类似的眉眼与神情。

就像是他某天突然在尘封角落里发现了遗失已久的一块拼图,偏偏又是带有比剩下的无序零散碎片更重要图案的那一块。那天旺达用手理顺他陷进枕头里弄得乱糟糟的浅色短发,他们坐在能看见月亮的地板上,男孩子的头发和女孩子光滑的脸蛋都微微反着光。

起先是邻居家里与彼得年纪相仿的孩子,然后慢慢到那些满脑子荒唐想法的大人们。“彼得的房子里会闹鬼哦,”小孩子告诉他们的父母,或者是“那个奇怪的人又在自言自语了,还像是在跟着什么人在一块一样比划着”;然而这样的议论对于马克西莫夫家仅有的这一个大人一个孩子来说又能产生什么影响呢,即使没有这样的鬼故事,彼得也早就是外人眼中的行踪不定又鬼鬼祟祟,热爱恶作剧的怪孩子,他的母亲对此的态度是“溺爱她的宝贝儿子到了对他的恶劣行径丝毫不闻不问一样”,至少其他人眼中是这样的。

 

2

 

“给我讲讲你的生活吧。”彼得说。

冬季来临的时候,这栋在华盛顿郊外的房子入夜之后依然会凉飕飕的。旺达还打扮成惯常那样,印着花朵的布料简单裁剪的长裙套在她身上,刚开始长个子的年纪里,女孩的臂膀开始逐渐瘦削起来,衣领沿着一边肩膀滑落下去。彼得用掌心碰碰她露着的肩膀,那一小块皮肤也是冰凉的,但是旺达的注意力完全抛在一边也从不抱怨寒冷。究竟这里的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好在对于小孩子而言,深奥的问题永远才是最简单的。

“黎明的时候人们都还没醒来,也许是因为夜里他们的集会持续了太久。与他们一起生活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你即将去的一切地方都是新鲜的。当然也有其他的好处,比如有些寻常的人喜欢叫她们自己是女巫,遇见了我身上的那些奇怪事儿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不过也不会相信就是了。”旺达接受了彼得的邀请,与他一块儿钻进男孩一床蓬松的毛毯里头,她搂着他的脖子,手背垂在彼得的脖子上,凉得他缩缩肩膀。

“他们也那么叫你么?”彼得问。

“大人们嘴里说的话和心里想的完全就是两码事。”旺达摇摇头,伸出手来往她自己的太阳穴上点了两下,他们因为这个动作从背靠着的枕头上往毯子里又滑了滑,只剩下眼睛和额头露在毯子外面。旺达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面向着窗外微弱的,薄薄的新雪的反光,她把另一只手臂从两人之间抽出来竖在彼得面前,指尖和掌心里往外蔓延开一些稀薄的暗红色光晕来。

“那种所谓的女巫的称呼,可和你的左邻右舍的内心想法完全不一样哦。”她的表情在光晕的映照下也清晰了些,直到彼得有些慌张地按住了她的手臂。那时候旺达和彼得都对变种人这个特殊的字眼了解甚微,彼得还没稳定下来的能力带来的不好把控的速度,给这个开始有些在意伙伴们评价的年轻小伙子带来了一点点麻烦。有人将挑战他看作是有趣的事情,另一群人则会在失败时暗地里讲些不中听的话,大约是指责他时快时慢的超级速度让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了怪物,或者笑话他比别人冷清的家中只有一个一处生活的母亲。

“曾经我差点因为这个点燃一顶帐篷,但是没人知道那是我做的。”男孩子的一切想法在他姐姐面前暴露成一张白纸上的黑字,旺达又搂了搂他的肩膀:“喂,我有个主意,虽然算不上很好不过也不糟糕。”

“什么?”

“不是说了好奇我的生活吗?”旺达对着他有些狡黠地眨眨眼睛。

 

3

 

也许那真的是一个有点糟糕的提议,旺达心想,她垂着手臂,手掌贴在彼得脑后,指缝里攥着几绺少年浅色的头发,有些心疼地揉揉他的脑袋。她所忽略了的是速跑者恢复精力的速度也一样快,彼得坐在路边台阶上对着她甩着头,还没褪掉的带点稚气的脸颊鼓起来,冲她嘻嘻笑着,偶尔呛咳一两下再清清嗓子,伸出手来滑到她厚重长裙的裙摆底下,在旺达的脚踝里挠她痒痒。

他们也没有想到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会被实施,当彼得大胆决定将他姐姐背起来的时候旺达还是发出了一声分贝不低的惊叫。她在高速卷起的风暴般强烈气流中紧紧闭上眼睛,嘴唇和鼻尖埋进速跑者的衣领和兜帽里,被遮住的笑声仿佛留下了真切的温热吐息。年轻的小伙子真正开始肆无忌惮地奔跑起来的时候反倒不再心存疑虑,他们快速地穿过彼得熟悉的街巷,一团模糊影子在那些原本应该由他嬉笑打闹的地方留下被速度拉扯出的笑声尾音。

她蹲下身拍掉彼得乱动个不停的双手,把它们拢在手心里牵着他从地上站起来,不忘拍拍他长裤上的灰尘。彼得环顾四周时发现这也许算不上是旺达的居所,他们一同甩着手走在分散建造在荒原般地带的低矮房屋之间,有些人家里错落地亮着灯,有些人则聚在帐篷外头三五点着篝火。

“还记得那个梦吗。”旺达在他耳边偏过头,鞋尖踢着路上的碎石,下巴往他们脚踏着的小路尽头里建筑模糊的黑色影子扬了扬。

嘈杂的人声里掺着孩子们偶尔的尖叫或者大笑声。也许是他在真切地回忆着,或者是想象着什么场景,又或许是旺达将她想象到或者回忆起的场景投递进他的思维里,被弃养的年幼儿童被送往一处,男孩和女孩被分开,亲缘在敷衍行事中显得不再那么重要。小姑娘身旁发生的怪事比她弟弟的要更多,每一个细胞中不安分的基因序列在兴致勃勃地引来深夜里吹开窗帘的一阵风,或者一盏难以熄灭的灯火,直到她隔着墙壁和木板门听见弟弟梦境里的叮嘱,就在他们被高山和海洋分离之前。

彼得的身边也开始发生一桩桩离奇的怪事,只不过彼得从小到大见识过的怪事也足够多,遇上那些便自然习以为常。

“说来我想到过这样的场景,只不过并不知道会发生在怎样的时刻。”

旺达展开一直紧紧裹在她身上的红色厚围巾,把他们两个的肩膀都缠绕在里头,这一次挨着彼得的是他姐姐的真实体温,比他皮肤的温度更加温暖。堆积着的树枝被点燃,偶尔发出一点爆裂的声响,火星被夜风吹起飘落在离他们很远的旷地上。

“也许是你看见过吧。”彼得压低了嗓子回应了句。

“是啊,也许我就是见过,你还应该说‘这里有我陪着你,我们姐弟俩拥有彼此就心满意足了’。”

彼得挠挠头发,旺达的嘴角抿着像雕像喷泉边喷洒的水滴那样毫不掩饰的笑容,仅仅是为了一个称呼和一句话那样简单。

“是啊,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们姐弟俩拥有彼此就很心满意足了。”彼得说。

 

4

 

“这可能也是一个惊喜哦。”

马克西莫夫家里最小的妹妹眯着眼睛熟睡着。旺达拨了拨小姑娘的茶色碎发,看上去煞有介事地在真实地抚摸着这个孩子,困扰了彼得许久的问题又在他心头浮出来再沉下去,洛娜究竟能不能感觉到旺达手指有点冰凉的光滑触觉呢——毕竟她的双胞胎姐姐此时也依然是一个并不实际的人影而已。

彼得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孩子嘛。”他们从洛娜的房间里轻手轻脚地退出去,虽然实际上需要那么做的人只有他自己。他们搬离了原来那个与闹鬼的马克西莫夫小子密切关联的公寓是在洛娜被接回家里的不久之后,新居的环境除了经常嘎吱作响的楼梯以外都符合他的心意。

于是彼得趁着楼梯在深夜里发出抗议声之前就奔上了楼,从扶手拐弯的缝隙里探出脑袋来看着不需要有这方面顾虑的旺达一个一个台阶地迈上来。

“我们的大英雄拯救了未来哦。”彼得的房门被她在身后带上,像是他们还在十一二岁的年纪里那样,只不过现在她需要踮起脚尖才能抬手揉揉彼得的头发。年轻人的发色比以前更浅了不少,他像十一二岁那样用掌心覆着旺达戴着些繁杂指环和挂链的双手,后脑蹭着她的指缝。

“说真的,旺达——”彼得又打了个呵欠。今天他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明明自己都没有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旺达说他拯救了未来那么他也乐意默认自己拯救了未来,拯救了未来是一项大工程,“未来是怎样的?还有……你还愿意……”

“在那个我们避免了的未来里头我们都在某个时间点上被杀死了,大概。”关乎生死的字眼被她说得过于轻描淡写了点儿,虽然那些事情的确已经不必发生。他们现在学会了一个新的称呼,变种人,也许用这个字眼称呼他们就能为人们心中增添几分由掌控感而来的安定感,进而让那些排列在基因里的神秘信号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听上去倒是更像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幌子。

“我更关注的是我们还能够生活在一块吗?”彼得捏捏他姐姐的手,有个瞬间他仿佛也得到了某些探查他人思维或者通感的能力,与他握着的手叫他看见了游荡在原野间的居民们眼中的日出和清亮的带着寒气的晨风,旺达的周身带着掺杂了细微的火焰燃尽的烟味和张扬的植物辛香气息,那些人的思维片段像是晨曦一般铺展开来,被风吹起些表面的褶皱。

旺达倾身亲吻了他的鼻梁和脸颊,“会有人为此感到恐惧的。”

“现在的人们早就不热衷于鬼故事了。”彼得毫无说服力地反驳了一句。

“但我早就是这里的常客了呀。”她随着彼得仰头倒在床垫上的时候凑过去,在他身边蜷起身体只占用了很小的空间,面冲着他的侧脸用手掌蒙住了他的眼睛。

“……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们姐弟俩拥有彼此就很心满意足了。”沉默了半晌以后彼得低声念叨着。

 

5

 

二十六岁的彼得·马克西莫夫心中的谜团又多了一个。每当他推开房门看见旺达坐在他的桌沿上,带着点稚气甩着小腿冲他打招呼的时候,那个问题就会尖锐地从他比常人运转速度高出很多倍的脑子里有形状般嗖地一声脱颖而出。

事情的结果是旺达愈发频繁的来访从未被天才少年学校的任何人打搅,至于他们究竟是对此毫无觉察,还是装作并不知情,便是那个困扰彼得许久的难题。现在他们的生活再不缺少奇奇怪怪的变种人了——他甚至加入了那个十年前被他误打误撞出手相助的团队里去。他被按照能力冠以新的名字,然后被他姐姐用以调笑。

“欢迎天才少年回来。”旺达从他的桌角像下台阶一样迈到床边,再轻盈地落在地毯上。彼得摘下卡在鼻梁上的护目镜,双手环绕在她的腰际,将本不应该有实际重量的人影抱起来转了一圈。

“哎呀呀。”打从彼得第一天到这里时旺达就轻松地追上了他的踪迹,她在脚尖沾到地板的时候轻轻笑了出声音,冲着她弟弟摊开手掌,饶有兴味地盯着刚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来的一串亮晶晶的项链看。

彼得歪歪头,先是无意义地哦了一下,转而皱皱鼻子,发出一声带点不屑的哼哼:“如果再叫我发现有讨人嫌的臭小子惦记着跟洛娜约会——”

后半段话被打断在旺达的笑声里。“如果你不想她被那些臭小子约出去的话就该趁早带她跟你一块儿来这个地方才是。”当年爱好假扮仙女的小鬼头恰好长到了与哪一个年份里的双胞胎同样的年纪,旺达断言的惊喜在之后的不久如约成了真,就像森林精灵对新生公主祝福的童话故事里那样,随心操控金属的能力叫人心照不宣地想起一个很容易达成共识的名字。

“如果你喜欢的话留着它也无所谓,反正洛娜又不会缺这些小玩意儿……”彼得意有所指,带着初来乍到的拘谨观察他崭新的居所。他的访客比他的举止更加自然些,偶尔拍拍墙壁或者敲敲窗棂,嘴里低语这彼得听不真切的话。

“你说什么?”他问。

“这个地方发生过不得了的事情呢,”她回答,“恰好是成了真的预知噩梦——最可怕的部分你都见识过了。”

“喂,我说过了会有人害怕我的能力的。”彼得半晌没说话的时候她用引起话题的方式扯扯他的衣摆,“不过既然老姐才这里的话,那些场景她总会给你挡在梦境之外的。”

 

 

END

 

 

???

“我更关注的是我们还能够生活在一块吗?”彼得捏捏他姐姐的手,有个瞬间他仿佛也得到了某些探查他人思维或者通感的能力,与他握着的手叫他看见了游荡在原野间的居民们眼中的日出和清亮的带着寒气的晨风,旺达的周身带着掺杂了细微的火焰燃尽的烟味和张扬的植物辛香气息,那些人的思维片段像是晨曦一般铺展开来,被风吹起些表面的褶皱。

“傻孩子,”旺达说,“会有人因此感到恐惧的,特别是当他们发现一个暴走的凤凰开挂不再是这个宇宙里能发生的最可怕的事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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